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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閱版本為未修改過版本)



  這封信到底是誰寄的實在太引起我的好奇,大概也是吃頓飯,去去應該也無仿,也許是因為終於可以知道是誰邀請的讓我放下心,這一晚的夢特別長,夢裡有座樹林,幾乎都是竹子,走過一顆上百年的大樹後有座小村莊,那裡很多人犁著田、收成自家菜園,孩子在樹林間穿梭好不快樂,我往前踏進一步,突然大家停止自己的動作望向我,他們露出一個稱不上是友善,但卻十分歡迎的笑容。


  醒來後我滿身大汗,這個詭異的夢讓我感到冷汗直流,但卻有種熟悉感,好像不是第一次夢這樣的夢,但卻也想不起來更多,反正夢這種東西老是滲不透。


  我看看時鐘,雖然才九點,但反正也醒了,伸伸懶腰後煎了顆荷包蛋和蘿蔔糕,再倒上杯鮮奶在客廳裡看著新聞。大多不是哪裡又有了色狼或是哪裡又出了意外,不然就是社會又發生什麼不公平的事情,我下意識的一邊寫下感興趣的新聞準備做追蹤報導。當新聞播到個年輕女子慘死在自家公寓時,我又瞥見那封邀請函,離六點還有段時間,於是我打掃了家裡,順便把浴室清潔一遍,趁著下午太陽正大時將床單拿到頂樓曬,等時間差不多後我開始梳妝打扮,穿著簡單的連身洋裝,上半身是雪紡紗材質,內襯有著無袖黑色棉質,而下半身則是土黃色的窄裙,這樣不管那餐會是大是小,這樣的打扮都不會失禮。


  於是我叫了計程車照著上面的地址前往,一路越開越往山裡,司機大哥說那地方幾乎都是別墅區,但別墅與別墅之間的距離卻十分遙遠,而我給的那戶地址更是最裡面的別墅,外圍有漂亮的群山環繞,還要經過一座小吊橋才會到達,這讓我十分訝異,原以為只是小小餐會,不過目前看起來似乎是盛大的晚宴。


  我在腦中思索,日前有訪問什麼大人物嗎?又或著曾經收過類似的新聞稿?但想來想去還是沒有頭緒,反正等等就知道了,於是當司機大哥停在那座小吊橋前,我的內心居然有些期待。


  「妳走過這吊橋後就會看見那棟大別墅啦,祝妳玩得開心。」司機大哥頓了頓後又說,「這間別墅以前很有名的。」


  「有名?是哪個大人物的屋子嗎?」我問。


  「不太算,我看妳年紀這麼輕,應該不記得才是。」司機大哥說完這句話就倒車離開,等他車尾燈消失在我的視線後,發現這裡並沒有其他路燈,晚上應該是一片漆黑,好在現在天空還有些微亮,而且風清氣爽。前方的吊橋並不大,不過看起來倒是挺長的,我望了望腳下的高跟鞋,一手伸去吊橋兩側的繩索,這吊橋雖然有些老舊,但似乎還蠻堅固,於是我放心的邁開腳步。


  隨著踏出的每一腳,吊橋就會發出木頭的『機拐』聲,我挺喜歡這聲音,吊橋下大約五百公尺是清澈的河流,看起來不深,不過還蠻乾淨,隱約可以看見溪中的魚群。輕輕流水聲與樹林發出的蟬聲還有這清淨的空氣,這裡應該是退休享福的好選擇之一。


  想著想著就走完吊橋,前方有棟大約兩層樓的暗紅色磚瓦所建成的別墅,屋頂是深咖啡色所搭建的三角屋頂,整體來說,要講它是別墅,還比較像是美國鄉間的渡假小屋。


  大門是淺咖啡色往兩側開的木製門,而窗戶則有著白色框架,裡面燈火通明,我看看時間,準時六點整。


  原以為踏進去後會看見服務人員請我出示邀請卡或是主人對我的到來感到高興之類的畫面,但卻沒有預想中的情形。我在門口敲了幾聲沒有反應,接著自己推開了門,一打開門就可以看見通往二樓的木造樓梯。並有濃濃的食物香味,但屋子裡卻十分安靜,不是一片寂靜的那種安靜,可以感覺到有人,但卻不像是宴會般吵雜。


  大門的右邊是餐桌及廚房,正前方的樓梯邊還有個大房間,我可以聽見左邊房間傳來聲響,於是我往那走去。那是間大客廳,頂端懸掛著水晶吊燈,光是沙發就有好幾個,但都是相同的花色布沙發。裡面坐了幾個人,他們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妳是邀請人嗎?」其中一個年紀較大,穿著條紋西裝,上唇留著白色小鬍鬚的中年男子看著我,他好眼熟,曾經在哪裡看過似。「看起來妳也是受邀人。」他用鼻子哼了聲再也不看我。


  「你們也都是嗎?」我看著屋子其他人問。除了我以外,屋子裡大約還有十個人,各個年齡層都有。


  站在角落斜辮子垂在胸前的女生頂多二十,長相十分清秀。而坐在沙發上的兩男兩女莫約三十幾歲,其中一女掛著記者証,而看著財經雜誌的男生看也沒看我一眼,不過另一個男生卻抬起頭,眼神有些疑惑的看著我。


  我才發現他其實很年輕,穿著淺藍色襯衫與卡其色棉質長褲,大約跟我差不多,他眼神帶有些微訝異。


  「哈囉。」揹著名牌大包包的年輕女子坐在前方的搖椅上,她伸出手大方對我微笑。


  「是啊,但不知道是誰邀請的。」另一個坐在壁爐前,頭髮到肩膀,利落的綁個小馬尾戴著鴨舌帽的人回答,他胸前掛了台單眼相機。


  「都六點多了。」發出嘖了聲表現不耐煩的男生有著染金的頭髮,他一面看著時間又看看窗外,不過我卻注意到站在他身後玩著手機的人,那是我每天坐公車都會遇見的高中男生,居然連他也在這,真是令我訝異。


  「都沒有別人來招呼嗎?」我環顧這屋子四周,沒有服務生也沒有其他看似這屋子主人的人影,看來並不是宴會。


  「稍早廚房有兩位大嬸在煮飯,但她們說不清楚,只接到單子請她們來這準備晚餐就離開了。」穿著淺藍色襯衫的男生開口,他的眼神依然充滿疑問似的,我感到奇怪的望著他。


  「外面又有人來了。」站在窗邊的金髮男子說,我往外看,外頭的天空已經暗下來,不過隱約能看見有人從吊橋上走過來。


  那個人先是按了電鈴,之後又敲敲門板,屋內的人只是互相對看,沒人打算去開門。我正想往大門走去時,對方已經自己打開門,「有人在嗎?」


  這聲音這麼這麼熟悉?我移動腳步往大門走去,先是聞到那過濃的香水味,我看見一個男人正低頭拍著自己的頭髮,將上面的雨水拍落。而他穿著深藍襯衫與牛仔褲。


  「孫紹齊?你怎麼在這?」我訝異的開口,他聽見我的聲音抬起頭來。


  「我才要問妳,難道妳也有收到邀請函?」他看起來很高興,「我們有一起專訪過什麼人嗎?」他問,我搖頭。


  「這才是我不懂的地方,最近根本沒有訪問什麼新聞值得請我來到這裡。」而且還相當怪異,我把最後那句話往肚裡吞。


  「什麼啊?所以妳也不知道啊。」孫紹齊在玄關前猶豫要不要脫鞋子,不過當他看見我腳上的高跟鞋後就踩進屋子內,他先是往餐桌看一下,然後跟著我走到客廳。


  「這麼多人?」他輕聲在我耳邊問。


  「是啊。」


  「你也是受邀人?」站在角落榜著斜辮子的女孩開口,她的臉頰有些肉肉,正玩著自己手中的辮子。


  「嗯,是啊。」


  「搞什麼,主人自己還遲到。」那位年長的鬍子男又說話了,孫紹齊看著他似乎很訝異對方會在這,我正想問孫紹齊是不是知道對方是誰時,坐在沙發另一個戴著黑色大眼鏡的女生站起來。


  「沒人知道邀請的目的是什麼嗎?」她的聲音很細,「我的意思是,總是有人對誰邀請的大概有底吧,不然怎麼會過來呢?」


  「我的工作是記者,常收到這種邀請函,所以根本沒多想就來了。」別著記者証的女人說,我和孫紹齊點頭,因為我們也是如此。


  「我常收到這種東西。」年長鬍子男又說了,還用鼻子哼了聲。


  「我以為是學校什麼派對之類……」斜辮子女孩有些不安的回答。


  「也就是說,大家收到這種沒屬名的邀請函,依舊不疑有他的前來赴宴?」一直看著財經雜誌的男人抬起頭微笑。


  「會以為是工作方面的……」金髮男子說著,「我是出版社的編輯,叫作傑夫,我一開始以為是某作家做噱頭的方式,還寫什麼歌詞呢。」


  「我倒以為是哪家經紀公司推新藝人呢,還放蝴蝶這種兒歌。」坐在搖椅上的女孩說,她的頭上綁著蝴蝶結,就連指甲上的彩繪也是蝴蝶裝飾。


  「什麼蝴蝶?」拿著攝影機的男生問,我看見他放在快門上的手指動了下,似乎幫那個蝴蝶女拍了張照片。


  「嘿,拍我的照片可要經過同意的!」那女孩站起來想搶過相機,她手上的名牌提袋發出奇怪的聲音,我才發現那是寵物袋,裡面似乎放了隻小型犬。


  「妳是網路名人芙兒對吧?」那男子邊說邊往後退了步。


  「你認出我啦!好高興喔!」芙兒拍了兩下手,隨即皺起眉頭,「拍照要收錢的,請你刪掉,否則我要告你盜用肖像權喔!」


  「我明白,我會刪掉的!」那個男的做了刪除照片的動作,不過我知道他才沒刪呢,相信在場的人應該都知道。


  芙兒是這幾年網路興起的一個評論家,應該說自以為是的評論家。

  她會挑選許多受到矚目的新聞來進行分析,並且做個簡單懶人包讓大家明白前因後果,接著進行自己的評論。大多數她都用自己的觀點來講述新聞,也就是說完全憑她自己對那件事情的觀感來進行討論,非常主觀。不過她的部落格每天都有上萬人氣,並且得到熱烈回響。


  這就是網路亂象,大家盲目崇拜與跟隨毫不中立的講法,並且瘋狂轉貼。是一個非常有爭議的部落客,但她在年輕人之間是很受歡迎的,前陣子還出了寫真,這也是她會這麼紅的原因之一,因為她的確長的相當漂亮。


  總編曾經要我採訪她,但我可不想採訪一個不值得採訪的人,不過就是藉由一些新聞來捧紅自己的小女生,所以我找了很多理由拒絕。不過這次在這遇到她,也許還是該意思意思給張名片,要不回去讓總編知道了還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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