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我小聲的開口,員警倒是驚訝的轉過來。

 

  「妳是這裡的住戶,王小姐嗎?」員警是個看起來快三十歲的男人,我點點頭,他看了我後頭的孫紹齊一眼接著說,「四樓自殺死亡的吳太太妳認識嗎?」

 

  「吳太太?誰啊?」死掉的不是老婆婆嗎?

 

  「方便進去嗎?」員警指著門,我拿出鑰匙打開門鎖,看樣子今天上班會遲到。

 

  「孫紹齊,還是你先去公司,順便跟總編說我會晚一點到。」

 

  「我陪妳比較安全。」這句話員警皺了皺眉頭。

 

  「我能保證她會很安全的。」警察補充。

 

  「我不是那個意思。」孫紹齊尷尬的說。

 

  不過我也同意孫紹齊說的,進到家裡後我先倒了兩杯水給他們,孫紹齊則是打給苗子程說了原委,讓他去跟總編說。

 

  「剛剛說的吳太太是誰啊?死亡的不是一個老婆婆嗎?」當員警的眼睛第四次定在我身上時,我忍不住問。

 

  「死亡的是吳太太。」員警開口。

 

  「自殺的不是一位老婆婆嗎?」孫紹齊此時正看著電視新聞,上頭也報著以燒炭方式身亡的是一位老婆婆。

 

  員警皺了皺眉頭,「其實她才三十五歲,但面容卻像是七十幾歲的老婆婆。」要不是從身分證上看見,員警也不敢相信。

 

  「怎麼可能?」我驚訝的說,親眼見過那老婆婆的我怎麼會相信她只有三十五歲?

 

  「可能患有早衰症,吳太太一人獨居,也找不到其他親戚,在遺書中提到她做了一件無法彌補的錯誤,並說著她要向公主大人謝罪。」員警的話讓我心裡一震,公主大人這四個字曾在我夢中出現過,那些人偶娃娃喊著我公主大人。

 

  「星萍?」孫紹齊察覺我的不對勁,輕輕喚了我一聲,員警也凝視著我。

 

  「所以是懷疑我就是那個公主大人嗎?」我有些激動。

 

  「我們調過監視器,發現這個月吳太太曾經交給妳一個箱子。」員警拿出隨身紀錄本翻查。

 

  「我才沒拿過她給我的東西!」我生氣的說,但卻突然想到一雙離奇出現的紅鞋。

 

  孫紹齊也想到那雙紅鞋,但他沒有開口提起。

 

  我本能的不想告訴警方紅鞋的存在,要是他們知道,說不定會把紅鞋當作證物還是什麼的沒收,那是我的啊,好不容易回到我身邊的紅鞋,怎麼能再次被偷走!

 

  猛然我內心湧現這樣的想法,讓我嚇了跳,剛剛好像不是我。

 

  「監視器裡頭吳太太曾經在電梯裡與妳相遇過,她似乎受了很大的驚嚇,過沒多久她就將一個箱子拿到妳家門口,而妳也將箱子收進去了。」員警清楚的說明,這下我才恍然大悟,原來紅鞋是她給我的。

 

  再隱瞞下去好像我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於是我走到儲藏室,拿出那雙漂亮的紅鞋放在桌上。

 

  「這是突然放在我家的門口,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這是她給我的,除了電梯遇見那次,我從沒跟她說過話。」我還拿出那張寫有『這是屬於妳的東西』的紙條給員警看。

 

  「這就奇怪了,妳不認識她,她卻把東西拿給妳,這真的是妳的嗎?」

 

  是我的!

 

  我在內心清楚的想,這雙紅鞋待在我這越久,我越覺得它是屬於我的,加上三不五時的夢,讓我將現實跟夢境有些搞混;但我只能搖搖頭。

 

  「我沒買過任何紅鞋,我想也許我和吳太太認識的人長得很像,所以她搞錯了。」倏地,我的腦中閃過一個人影,是我媽媽的臉。

 

  「這紅鞋先讓我們帶回去。」員警邊說邊把紅鞋包起來,我原本伸出手想要阻止,孫紹齊適時的壓住我的手。

 

  「那這鞋子什麼時候可以歸還?」孫紹齊代我提問。

 

  「這不是不是妳的東西嗎?」員警的言下之意好像是不打算還給我,我正打算反駁,孫紹齊便接著幫我說話。

 

  「就算不是她的東西,吳太太把東西給了她,那這鞋子就是星萍的。」他掛著正式的營業笑容,並且拿出自己的名片,「還沒自我介紹,我是全民周刊的記者孫紹齊。」

 

  員警一聽見記者這兩個字,臉上的表情僵硬了下,接過名片後說:「最慢兩個禮拜會歸還。」

 

  果然是馬上改口,有時候記者這兩個字還是滿好用的。

 

  等員警拿著鞋子離開以後,孫紹齊拍拍我的肩膀,「妳要不要先去換衣服?」

 

  我看看時間,進到公司大約十點多,無精打采的點了頭,進到房間換件衣服後就出來,孫紹齊坐在沙發上,眼睛卻盯著我放在電話旁照片。

 

  那上頭是我和媽媽的合照。

 

  「妳想那個吳太太會不會把認成妳媽?」孫紹齊果然也想到一樣的問題。

 

  我媽媽過世一年多了,在生前,她即便已經四十三歲,長相卻還和當時二十三歲的我無異,我們就像是雙胞胎一樣,這也是為什麼媽媽過世後不久我就搬離家的原因,爸爸無法接受長相簡直和媽媽一模一樣的我每天在他周遭走動,他會將我誤認為媽媽,使他拒絕相信媽媽已經死去,所以離開對我和爸爸都好。

 

  「其實我想過這可能性,但我又沒辦法求證。」我咬著下唇,「我說過印象中,年輕的媽媽常說著在找一雙紅鞋對吧。」孫紹齊點頭,「那時我大概三還四歲,媽媽每天都嚷嚷著說紅鞋不見,但爸爸說媽媽從沒買過紅鞋。」

 

  「那這十之八九是妳媽的吧,妳三、四歲時,吳太太大概十五歲左右,有沒有可能那時去過妳家,拿走了妳媽媽的紅鞋?」孫紹齊講的話挺有道理,但我完全沒有印象,況且都過了二十年,她若將我當成媽媽也太不合邏輯,除非她知道媽媽沒有變老。

 

  「而且如果她真的偷了紅鞋,你覺得會因為把我認成媽媽而自殺嗎?」這也是奇怪的疑點之一。

 

  「反正這不是我們該操心的,走吧。」他拿起公事包,「順路先去廟裡求個平安符如何?」

 

  「毫無反對的贊成。」我說。

 

  前往公司的路上轉個彎會到一間位於市區的廟宇,那裡熱鬧非凡,香火鼎盛,不論何時總是充滿香客。只要來到這,身體就會自然放鬆,廟前的廣場有幾棵大樹,下方有著石頭桌椅,坐了幾個老人在泡茶。

 

  「好像在那裡可以領取。」孫紹齊指著前方人群排隊地方。

 

  「平安符還要排隊,看來這裡真很靈。」我看著廟宇的名字,還真的和淺顯易懂。

 

  「那妳先排,我去前方看看是不是真的在領平安符。」說完孫紹齊就往排隊人潮前方跑去,我一面排隊一面拿出手機,有苗子程傳來的訊息,詢問我們的狀況,我回覆要他別擔心,並說著自己正在求取平安符。

 

  「星萍,的確是在索取平安符。」孫紹齊跑回來,他看著我拿在手上的手機,但沒有多問,「只是很特別,是一個年輕女孩在現場畫符。」

 

  「什麼年輕女孩,人家可靈的很。」排在前方的阿嬤糾正我們,孫紹齊連忙乾笑著陪不是。

 

  後面的人潮絡繹不絕,不一會兒一個年輕的高個子拿著立牌走出來,上頭寫著索取時間至十一點整,現在手錶已經四十五分,孫紹齊清算著前面的人數,少說還有二十個。

 

  「如果拿不到她親手畫的也沒關係吧,一般的平安符就行了。」我說。

 

  「應該是沒關係,還是我們乾脆別排了?」孫紹齊問,於是我們退出隊伍,從廟宇的右邊進去。

 

  一般的廟宇共有三個門,中間的門是給神明走的,少數廟宇會在中門設有柵欄,像這間廟就設有柵欄,而右邊是龍喉、左邊是虎口,龍喉進,虎口出。

 

  一進到裡頭就看見孫紹齊說的年輕女孩,她坐在前頭畫符,所有人都懷著敬畏的眼神看著她,當我也好奇的望向她時,她漂亮的眼光抬起頭,正巧與我眼對眼。

 

  「這裡,這裡有平安符可拿。」孫紹齊指著前方一個紅色箱子,他拿出三個,「再拿去過香爐就行了。」

 

  「你拿了三個。」

 

  「還有苗子程啊。」孫紹齊理所當然的回,這讓我有些窩心。

 

  當他將平安符在香爐上右繞三圈後,將其中一個掛到我的脖子上,另一個自己掛著。

 

  「該回公司上班了。」他扭扭脖子。

 

  「我現在才發現你今天沒擦香水。」我們從廟宇左側出去。

 

  「忘了啦,早上一團亂的。」孫紹齊乾咳幾聲。

 

  「請等一下。」一個男生的聲音從後方叫住我們,是剛剛拿立牌的高個子。

 

  「這個給你。」他拿著一條有些不同的平安符交給孫紹齊,「是那女孩特意畫給你的,收下吧。」

 

  「咦?給我?就給我嗎?」孫紹齊有些訝異的看著那個男孩又看看我。

 

  「對,她說只有你需要。」他禮貌性的對我們欠身,然後轉過頭回到廟宇內。

 

  「好怪,只給我?好不吉利的感覺,該不會我身後跟著什麼髒東西吧?」孫紹齊邊說邊轉著圈看著自己身後,但我卻想起剛剛女孩的眼神,那充滿訝異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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