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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是最黑暗的時刻。」


這句話給了身處於黑暗中的人相信中有一天陽光會到來的期盼。


「面對陽光,陰影就只能在你背後。」


這句話提醒看見陰影的人身後還有一片光亮。



 


可是對於一直在光芒中突然墜入黑暗的人,要如何讓他產生希望?


他怎麼知道這是黎明前的黑暗,還是黎明後的絕望?


他怎麼知道現在的陰影是陽光照射出來,還是根本就處於黑暗國度中?



 

這就是我現在的寫照。

 



「還在寫?那沒有用啦,快交出上個月的數據比較實在。」老闆哼了一聲回到他的座位上。


 

我將word檔案按x,然後打開報表將它寄給老闆。


 

「喂!這邊數據錯了吧?」老闆在前方喊著,我站起來拖著沉重的步伐往他那走去。


 

「不要一臉要死不活的,看清現實吧。」老闆用鼻子再一次的哼了一聲。「你現在就只有這份工作了!」


 

我茫然的看著演前的數據,腦中脹脹的什麼都塞不下,但卻好像又是一片空白。

 



每個人的人生中一定有段黃金時期,也許是你小學時,也許是你大學時,又或許是你出社會時,甚至是你老年時。



每個人一生中一定有一段耀眼奪目的黃金時期。



而我的黃金時期大約在七年前,那時我寫了篇故事,關於時空穿梭與異世界的奇幻故事。



一開始只在網路世界轉載,那時我也有正職的工作,也就是現在這份工作,雖然不是太愉快,但薪水至少不錯,於是我利用白天工作晚上寫作,慢慢的那小說在網路世界裡引發熱烈討論。



不論是MAIL轉載或是網路平台,只要搜尋我的筆名與書名,就能找到上千筆資料,那一陣子甚至還成為熱門搜尋。



然後就出書了,更甚至於翻譯成其他國家的語言往海外販售,然後越翻越多,在全世界引發熱潮。



全世界的版稅一下入進我的口袋,於是我囂張的大聲辱罵評時待我差勁的老闆。



 


「現在不是你炒我魷魚,是我炒你!」



那種感覺無法言喻,大快人心啊。

 




然後我開始以寫作為正職,我用龐大的版稅買了一棟別墅外加一間工作室,正當我第二本書準備出版時,好萊塢傳來了令人震驚的消息。



他們要翻拍我的第一部作品。



我們談妥好一些必要劇情不能刪減外,其餘全權交給電影公司負責,電影便開拍,在開拍期間我所在美國的任何花費都由電影公司負責。



電影上映後,又獲得連續三週冠軍票房的佳績,我從平凡老百姓一夕之間晉升至最有身價的年輕作家。



存款簡直不是雙倍跳可以形容,我到了只在電影裡出現過的拉斯維加斯豪邁的玩弄金錢,我奔馳過西部大荒原,我站在人人稱羨的紅地毯上,那幾乎讓人張不開眼睛的鎂光燈歷歷在目。




每個晚上我都搞不清楚今天在哪狂歡,每個白天我都搞不清楚身邊的女人是哪個地方帶回來的。



我體驗過最上流的生活,我品嚐過最高級的美食,我享受過最奢華的玩樂。



絢麗糜爛的生活就像煙火般綻開盛放,在每個人心中留下一道難以抹滅的感動與震撼,但卻也只有曇花一現,煙火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的作品空前熱賣,我被稱為當代最不可思議的年輕作家,卻也是當代殞落最快的流星。

 


我依然寫的出來,我依然有寫不完的靈感,可是,卻無法再引發熱潮,甚至無法引起共鳴。

 


人家說我只是運氣好,所謂的時勢造英雄,也有人說我已經不行了,就是所謂的江郎才盡。


 

我不那麼認為,我沒放棄過,我還沒放棄為什麼大家要先放棄我?

 


我依舊勤奮的寫著,看著編輯從每天的催稿與興奮漸漸轉變為搖頭和失望,我知道完了,連編輯都放棄了。

 


一下子,我從最頂端跌到谷底,或許這是過度期、是低潮,我不放棄,我靠著第一部的版稅過著日子,後來更聽著
朋友的建議拿去投資股票與房地產,沒想到通通失敗。

 



我的存款全沒了,一切全部歸零。



我不得不面對現實,我不得不拉下臉去找工作。



曾經爬的這麼高的我,曾經散發全世界都看得到的光芒的我,沒有人要用。



沒有人敢用。




我還是要為生活著想,我沒有放棄,只是現在必須擁有一份薪水讓我過活,我堅持不賣掉別墅與工作室,因為我相
信有一天我能爬回之前的地位。

 



我看著眼前的大樓,終究我還是只能回到這裡。



是的,回到當初被我炒了魷魚的老闆這裡。




只見他高傲的笑著,一附我終究會回來求他的嘴臉,他同意繼續用我,我不得不說我心裡其實很感激,只是沒想到是地獄的開始。


 


「再怎麼寫都不會賣啦。」



「你注定就一輩子做我的員工。」



「炒?當初講那麼好聽,現在勒?笑話!」

 



這種話我每天都會聽到,我利用中午休息時間與晚上繼續維持我的寫作,可是在第五次原稿被退了回來後,我才發現,已經過了七年。


 

庸庸碌碌,竟也過了七年。


 

有時候我會不自覺的掉下眼淚,然後瘋狂捶著牆壁與嘶吼,更甚至有時候我會有自殘行為出現,醫生說是憂鬱症,他們說我對自己期望太高。



我沒有對自己期望高,是大家對我期望高。

 


後來我會邊哭邊笑,那模樣連我自己照鏡子都覺得恐怖。



當老闆對我冷嘲熱諷時,我就會握緊雙拳,有時候用力得連手掌都泛出血。



更有時候我會茫然的看著老闆,我自己都沒發現自己盯著他看,但同事們都說我的眼神很恐怖,但臉卻在笑。



因為這件事情老闆對我更感冒了,三天兩頭就會叫我回家吃自己,他明白我除了這哪也不能去,我在等待機會,等我再次出頭。

 


「他終於走回人生正軌?什麼爛台詞啊!難怪不會紅。」老闆在我身後看著我螢幕說,我連忙遮起螢幕,他卻輕挑
的笑著,「怎麼?寫還怕人家看?也對啦,這種東西本來就不能見人。」




我憤憤的瞪著老闆。



「你這什麼眼神?你要搞清楚,我是你的恩人,不但給你工作還允許你在辦公室寫那沒有用的小說,其他同事有這優惠嗎?沒有阿。」老闆邊說邊攤著手大聲的在辦公室裡說著,同事們紛紛緊盯著自己電腦螢幕,不想淌渾水。

我默默的關掉螢幕,對老闆說句抱歉與謝謝,寄人籬下啊我。




老闆露出滿意的笑容回到他座位上。



我想天無絕人之路,就像一句話所說的。




「上天關起一道門,並定會幫你開啟另一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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